“VR运动病”也男女有别

文|藏狐

提到VR头显难以普及的硬伤，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应该和我一样，是不舒适的眩晕感。

尽管过去数年里软硬件技术都有所改进，但VR的运动病（cybersickness）一直都没有彻底消失。

有研究证明，使用目前的商业VR设备15分钟之后，有40%至70%的人会感到恶心，引发运动病，甚至有一些VR应用，会让100%的用户产生不适。

运动病简单来说，是感官冲突引发的一系列反应，通常会出现的症状包括头痛、眼睛疲劳、迷失方向、出汗、恶心、呕吐等。当一个人的感觉和感官不匹配时，比如眼睛在VR中收到的信息并不总是与身体在平衡和空间方向方面的感觉相符，就很容易诱发运动病。

不解决运动病，VR的普及那就是不可能的事。

可是怎么解决呢？更优的算法，更高精的技术，比5G更快的网络？每一个都够让VR厂商们望眼欲穿的。

不过，还有一个要素这两年来备受学界关注，那就是交互技术的女性友好程度。

从女性运动病入手，寻找FemTech，或许是VR找到突破口的一个新方向。

沉疴

SIGGRAPH2019会议中，就有研究人员发现，在任何时间、任何地点条件下，女性总是比男性更容易患上运动病。

VR诱发运动病为什么会在男性和女性之间造成差异，原因并不是女性身体先天就自带一个更不适应VR的bug，而是因为目前的虚拟现实交互技术有着明显的性别差异，其中大多数VR设备都默认为男性而设计。

首先，头显的设计。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的心理学家巴斯·罗克斯发现，目前VR头显的默认值，瞳孔间距比平均间距要稍大一些， 与一般男性非常匹配，但对女性来说不是很友好。当头显中心距离过大时，使用者会感到明显的不适。

其次，设备的重量。姿势不稳定也会诱发运动病，就像在海上或车上颠簸时人会感到恶心。而一些VR体验中会出现摇摆不定的画面，比如过山车、竞技游戏等，再加上目前VR头显的重量，很难让女性长时间保持稳定姿势，往往过一会儿就需要用手扶住或调整，这也加剧了女性产生运动病的可能。

在一项研究中，223名玩家用Oculus玩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和太空飞行游戏。结果显示，女性比男性经历了更严重的运动病症状。

第三，经验的缺失。多坐几次车，晕车的程度可能就会好转，对运动病的易感性或抵抗力低，也可能源于女性的生活经历。由于社会对女性身份的预期和普遍培养模式，导致女性参与体育运动相对来说频率和强度较低。而体育运动所需要的物体跟踪等技能，可以被玩家转移到VR游戏等活动中，这可能也是女性容易诱发运动病症状的原因。

当女性不再隐形

那么，VR厂商有必要为女性制定个性化的产品吗？如果此时还是2016 VR风口猛吹但商业化不明的时期，或许女性友好的VR产品并不那么必要，毕竟网络、内容等都还没谱呢，产品细分的意义当然也就不大了。

但时间来到2021，无论可玩度还是网络保障上都有了大幅提升，再忽视女性运动病的参差，就有些不合适了。

一方面，大量女性潜在受众将涌入市场。女性占美国游戏玩家的44%（数据来自2014年“关于计算机和视频游戏行业的基本事实”），中国女性玩家更是增长迅速，《2019年中国游戏产业报告》中女性用户规模为 3 亿，占国内游戏用户总规模的46.2%。放弃女性市场对于VR普及来说可能不是一个选择。

另外，VR市场也从C端延伸到了B端远程培训、设备维护、运营支持、创意设计等新领域。这意味着，如果不减少女性运动病的不适感，多个行业中的女性工作者难以使用VR设备进行工作，可想而知，经济生产力和公共福祉都会受到影响。

不知道有多少读者和我一样，在看到这些研究之前，总以为自己对VR头显爱不起来，是因为“我不适合”“眩晕是正常的”“设备不够好”，很少往性别方面想。

《隐形女人：一个为男人设计的世界中的数据偏见》一书中提到，“性别数据差距”，助长了系统性歧视，使女性“长期被误解和误诊”。

VR运动病的性别差异也提醒我们，大众普遍认为女性距离科技生活、科技硬件很远，或许不是因为女性天生不爱硬核玩意儿，只是因为男性主导的科技产业很少能想到并适配女性的需求。

女性+科技，走进主流视野的FemTech

问题找到了，又该怎么解决呢？

让VR厂商去研究男女生理健康差异，需要做大量实验，确实有些专业不对口，但传统的健康医疗领域，女性健康是一个容易被忽视的领域，也很少覆盖到VR运动病这种新兴“科技病”。

要不，嫁接一下试试？

随着越来越多的女性投身科技领域，一个名为FemTech的新产业崛起了。FemTech正是一系列将科技和女性生理健康融合在一起的技术及应用。有媒体预计到2024年，女性科技产业的潜力将突破90亿美元。

就拿前面提到的VR运动病来说，女性运动生理相关的FemTech项目，就可以帮助VR行业更了解女性的健康情况和需求，用科学可信的数据支撑产品，减少女性使用VR的不适感，从而收获市场机会。

我就有现成的点子送给有意FemTech创业的有志之士：女性运动病训练软件，可以提供针对女性生理特质的视频内容，只要像模拟驾驶一样每天看个十几分钟，循序渐进地摆脱VR头显等设备带来的运动病。

女性可穿戴设备，尤其是智能眼镜，通过女性人体工学的硬件设计和健康及活动数据，商业模式就是除了硬件销售之外，还可以用算法为VR等产品及服务提供针对性设计思路。当然，作为一款面向女性的FemTech，数据安全及隐私保护机制会是首要条件。

可以预见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，FemTech都会是科技体验升级进化的主旋律。

当VR的规模商业化四处找寻突破口的时候，或许可以换个视角，想想FemTech会不会才是那把打开大门的钥匙。

（本文作者臧狐，文章原创首发自公号脑极体，新经济沸点经授权转载。）